2021 年 8 月 15 日那天配资最良心10大平台,哈迪亚正在喀布尔的办公室工作,手机上突然传来消息 —— 塔利班进城了。
她和同事收拾好东西,走出总统府,再也没能回去,这位拿着经济学硕士学位的地方治理专家,从此失业。
那之后的日子很难熬。哈迪亚每天在家洗碗、做饭,对着墙壁发呆。“晚上睡不着,白天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向记者回忆。
2022 年,她总算在一所私立大学找到了教职,结果只教了一个学期,塔利班就宣布关闭女性大学。她试着向私企投简历,回复却是塔利班禁止女性在私企工作的新规定。
哈迪亚 34 岁,和她同龄的亲戚哈菲扎 15 岁结婚,如今女儿都订婚了。如果不是父亲支持她读书,哈迪亚可能也会走上同样的路。
一纸禁令改变的人生塔利班重新掌权后,颁布的禁令一条接一条。女性不能在政府部门工作,不能上大学。当她向私企递出求职申请时,最先收到的不是聘书,而是关于塔利班禁止女性在私企工作的消息。没有男性监护人时,女性不能出行超过 72 公里,也不能去附近的公园。街上的女性都换上了黑色罩袍,只露出眼睛。
展开剩余76%更令人痛心的是,女性读完小学后进入中学进修变得毫无可能,为女性开设的秘密学校也备受打压。
2025 年 8 月 28 日,哈迪亚大学一年级时使用过的一本统计学教材,与其他 678 本大学教科书一同被塔利班禁止。其中,超过 140 本仅仅因为作者是女性而被禁。哈迪亚在 2025 年 9 月 18 日发布的报道中提及了此事。
如今,阿富汗仍然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官方正式禁止女性接受中等和高等教育的国家,这一禁令逆转了数十年来在妇女和女童教育方面取得的进步。
地下学校里的希望哈迪亚在文章里写过一个叫萨玛纳克的传统食物。这是阿富汗诺鲁孜节的节日食物,象征着春天、社区和希望。一些阿富汗家庭的女性会在避开男性视线的家中或私密场所制作萨玛纳克,庆祝节日。
她小时候看到女性打手鼓、跳舞、欢笑,会觉得很奇怪。在她的印象里,女性就应该在厨房做饭、在院子里扫地、洗衣服,总是埋头于无尽的家务。长大后她才明白,女性为了高兴也需要一种特殊的力量,让自己哪怕只是几个小时也能快乐起来。
现在,尽管秘密学校备受打压,仍有人在村里办起了地下学校或家庭学校。在一个由 “Dariecha”(意为 “小窗”)组织开办的家庭学校里,一位父亲给所有学生送了笔记本和笔。“也许这些文具价格不高,但在我看来,那位父亲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哈迪亚说。
在塔利班重新上台之前,阻碍女性接受教育的主要是两件事:家里男性的思维方式,和家庭的经济状况。“如果你去问任何一个有文化的、成功的阿富汗女性,几乎肯定是因为她的父亲为她付出了牺牲。”
哈迪亚的父亲不富裕,但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让女儿们接受教育。为了陪女儿参加每一次考试,他在不同省份之间奔波。现在学校关了,还是父亲们为了女儿的未来移民,提供网络让女儿在线学习,给女儿继续读书的动力。
被看见的声音前政权垮台后,哈迪亚开始尝试写作。最初她害怕发表,总觉得自己写得不够好。2022 年 3 月,她发了第一篇关于思念和失业的文章。
2022 年 12 月大学关闭,她第二次失业,反而让她不再害怕了。“我非常愤怒,一两个月内发了好几篇抗议文章。” 这让父亲和朋友们都很担心。从 2023 年 6 月起,她开始用笔名写作,直到离开阿富汗。
靠着记者的微薄稿费,哈迪亚维持着生活。2024 年,她接受了中国媒体 “正面连接” 作者洪蔚琳的采访,讲述自己和其他阿富汗女性的遭遇。报道发布后,中国读者的反应让她震惊。有人给她寄钱,有出版社找她签约出书。“我完全没想到,世界另一端的人会倾听并做出反应。” 也正是在 2024 年 11 月,她正式被聘为报道和叙事作家,这份工作至今仍在继续。
2025 年,她的新书《一个阿富汗女人的来信》(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品方:有光)在中国首发。书里用 18 个故事写下自己和身边女性的经历,有痛苦也有希望。她想让更多人知道阿富汗女性的状况。“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才是重要的,是人在乎彼此。”
现在,哈迪亚已经带着家人离开阿富汗,住在巴基斯坦。靠着出版社预支的版税,她正在准备移民加拿大。她想继续读书,拿博士学位,把英语学得更好。有亲戚家的女孩问她怎样才能成为作家,她回复了每一个女孩的问题。答案很明确:“一定要继续学业。”
但在地下学校里,在父亲们的支持下,在像哈迪亚这样的女性的书写中,还有一些希望没有熄灭。
就像她说的,只要真实地体验过爱,哪怕非常短暂,就能将那份美好的感觉珍藏在心底配资最良心10大平台,并在人生极其艰难的时刻,依靠那份温暖的回忆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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